北京知青回忆草原上的狼会赶猪

北京知青张金方插队的地方，在锡林郭勒草原的苏尼特右旗，也就是解放军著名的朱日和训练基地所在地。上世纪70年代，那个地方跟古代没什么区别，四周全是起伏的小丘陵，而在丘陵之后，遍布着狼群……

张金方待了一段时间后，发现草原上的狼异常狡猾，它们知道人类饲养家畜，相较于在野外捕猎，去人类村子抓牲口无疑更加简单。

当地村民被野狼骚扰得太多了，不知道谁给出了个主意——在猪圈墙上用石灰水画圆圈，风传这种方法可以吓住狼，但实际上，不管圆圈画多大，石灰水有多浓，野狼照样会掏猪圈。

掏猪圈的狼比较聪明，会使“巧劲”。

它们平常不招惹人类，只是远远观察，然后将人类驱赶家畜的方法用到赶猪上。一般来说，这些狼等到晚上潜入猪圈，先把栅栏门打开，然后用嘴叼住猪的耳朵，跟猪平行站立，再用大尾巴抽打猪的屁股。猪被人类赶习惯了，被狼用尾巴一打，以为是主人的行为，顺从地向外走，最终被赶到远处吃掉。

狼是一种聪明的动物，学会赶猪后，它们又学会了赶羊。有村民曾目击几只狼合伙把生产队的羊圈打开，分工合作地将几百只羊赶到了山里，后来大家追去一看，只剩一百来只了。

一次放牧几百只羊，只有老练的牧民才有这个本事，但野狼能做到，可见它们的智力和社会属性。

70年代时，不光是草原地区，其实整个北方都有大大小小的狼群活动，从东北一直到甘肃，野狼群穿村入户，对人畜造成了极大危害。传说狼偷袭人的时候，先用前肢搭在人的肩上，好像老友在打招呼，等到人回头露出了喉咙，狼就一口咬住，任何动物一旦喉咙受伤，喘不上气，根本没有力量反抗，只能任凭野狼处置。

掏了猪圈和羊圈的狼，如果跑远了，人们除了咒骂和重新扎紧篱笆外，没有功夫追究，可如果有狼伤了人，比如叼走了小孩，那么人们一定会穷追不舍，必须将其种群除掉，这个时候有关部门也会发出通缉令，帮助搜捕犯事的狼群。

狼的通缉令跟人一样，会描述体貌特征，比如说毛色、身长、尾巴大小、身上显著的伤痕等等。

人们追捕狼有很多原因，一是为了报仇；二是遏制风险，那些品尝了“人味”的狼十分危险，必须在它们继续伤人前将其除掉；三是可以获得悬赏，钱的诱惑很大，所以大家都很乐意打狼。

有一次正在干活的时候，村里的老猎手发现了狼群的踪迹，吆喝着大家去打狼。

“我也去！”张金方自告奋勇。

“你骑马不熟练，在后面跟着就行。”牧民话刚说完，马已经跑出去七八米了。

知青们骑马都不熟练，没法跟上疾驰的打狼队，只能尽量靠近，从远处观看打狼的细节。

草原上的牧民都擅长骑马，有些年龄大的老牧民更是马术专家，他们跟自己的马建立了良好的关系，互相心有灵犀，只要一拉缰绳，双腿一夹马腹，那些貌不惊人的蒙古马，立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，狂风一样向前冲刺。

马在飞驰的时候，地下洞穴的野兔感受到地面上的振动，以为是抓它们，吓得窜出来乱跑，闹哄哄的，十分滑稽。不过这些兔子洞有时候也很危险，晚上人和马匹看不见，一脚踏空就会摔断腿，所以大部分人都避免晚上出去。

不管草原上的情况多么复杂，老练的牧民总能找到狼的踪迹，他们会根据各种线索初步划定一个大致的范围，狼群一般都会在其中活动。

这个时候，打狼队的所有人分散开，间隔几百米不等，从外围向中心搜索，等到包围圈缩小到差不多一公里宽的时候，狼群基本上就现身了。

一旦看到野狼，年富力强的牧民先冲锋，对准狼群探出套马杆，只要狼的脖子被勒住，很快就会断气。

经过几番来回冲锋，狼群损失惨重，失去了组织能力，只能各自为战，牧民们就拿出棍子，在狼群中疾驰，看准目标不断击打，几下就能解决一头。

幸存的狼越来越少，恐惧心理压过了反抗意识，它们不会再有大动作，有些勇敢的牧民就会下马，赤手空拳走到落单的野狼身边，施展一种罕见的打狼法。

虽然已经没了精气神，但本能还是驱使狼去咬人，牧民抓住狼的这种特点，故意把袍子甩出去，引诱狼去咬。

狼一旦张嘴咬住袍子，牧民立刻一拳重击狼的鼻梁，犬科动物的鼻子都是命门，这个地方受伤的野狼大部分会当场毙命。

用不了多久，作恶伤人的狼群就被彻底解决了。说到底，狼只是野兽，它们狡黠、残忍，有团队协作能力，但毕竟无法跟人类的智慧相抗衡。

野狼为患已经成为了历史，正如知青们再也不会下乡，曾经厮杀不休的两个群体，再也没有相遇的机会，真是令人唏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