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子王旗地处内蒙古自治区中部、位于北纬41°10′~43°22′,东经°20′~°。东与乌兰察布市察哈尔右翼中旗、察哈尔右翼后旗及锡林郭勒盟苏尼特右旗毗邻,南与乌兰察布市卓资县、呼和浩特市武川县交界,西与包头市达尔罕茂明安联合旗相连,北与蒙古国接壤,国境线全长公里。幅员总面积25,平方公里,全旗辖4个苏木、2个乡、5个镇、1个牧场。总人口20.9万。
进入了十一月开始,老家越来越冷了。
前天夜里下了雪,昨天中午太阳一晃,稍微融化了一些,下午半融的雪再次开始被冻上,等到了晚上,路面已经是冻了薄薄的一层冰了——整条路在路灯和车灯的照射下显得很透亮。
乡村路灯并不多,尤其是像内蒙古四子王旗这样的地方。如果不是毗邻交通要道的公路,村里的路灯会更少——通常只有路的两边才有。
相对于城里人来说,路灯在农村并不是件特别紧急摆在第一位要处理的问题。
因为农牧民晚上除了照料自己院子里的牲口外,很少有外出的需要。即使是串门,相互邻居之间房子要么离得很近,墙搭着墙,探个头通过屋里的灯光都看得到对方院子里的情况;即使远一些也是同一个村,那路走了几十年,有什么坑还是有什么洼,八成还是自己刨挖出来的,有没有路灯都避得开。
当然,这些年,在国家政策的指导下,在当地扶贫工作进一步落实的过程中,路灯问题也有所解决。尤其是重新修建了村里的内部道路,也修了花坛,有些村子修了广场。自然,每个村里也多了几盏路灯。尽管村民嘴上嘟嚢着“没灯也没事儿”,脸上还是乐着,眼底的笑意都盛不下落在脸上变成了皱纹。
我很久没有回村里了,就像很多因为读书或者工作离开家乡的人一样,家乡成为了小时候渴望逃离,长大后想回却又回不去的地方!
小时候,觉得村里那老房子穷且旧,远不如和我一个班里同学家住得更好。
我的同学父母是双职工,单位给分了房子。我去过她家,她家有高级的席梦思床和大大的高脚桌,连茶几都是茶色的玻璃。她有属于自己的房间,自己的写字台,写字台的玻璃下压着她的照片,还有一盏自己的立式台灯。她家有抽水马桶,还有一个专门的洗澡盆。冬天,还有一排排暖气片。她说,晚上把洗过的鞋垫袜子放上去,第二天早上穿着暖和又舒服......
直到现在,我都深深记得这些,大概是因为贫富落差吧。
小时候,我住在村里旧院子里,在我记忆中,条件并不好。
院子里除了正房,还有羊圈和鸡窝,大门口有狗窝、猪窝和菜园子。
菜园子里除了种菜,还有自己打的水井。
每天用胶皮斗子吊了水,除了浇园子,便是担回家倒到瓮中使用,每天得担三四趟才够——等我长大以后,去某高级茶室喝茶,茶艺师告诉我说,她家的水是要放到瓮中“消磁”,因而口感更好,还有保健作用,所以单独售卖价格更高——我顿时觉得我身体棒棒大概和从小喝这样的“消磁水”有关。
从井里打上来的水特别凉,一般得烧开才能喝。
夏天有时候实在太热灌几口下肚,家人只是喊几声,也不会太指责。冬天打回来的水不但是非常冷,倒到瓮里,第二天早上还会结一层冰。我特别喜欢掰着嘎吱嘎吱咬着吃......不过,这如果让家里人看见,那就是要被骂了。
我家的老房子那时候非但没有抽水马桶,连集中的旱厕都没有。家家户户自己辟出一个小角落,刨个大点的深坑,上面垫上几块碎砖头,那就算厕所了。后来盖了集中的旱厕,很多户人家共用,往往是要排很久的队。
洗澡更是件奢侈的事情,除了夏天能用凉水冲洗外,冬天只能用大锅烧一大盆水,轮着去洗。
村里有一个姐姐考到了某市去读大学,假期回来住,一屋子小孩子看热闹——看她时尚的打扮,还有新染烫的头发,也看她的那些从大学里带回来的精美笔记本。她笑吟吟让我看她是不是白了?因为大学里有澡堂子,即使是冬天,每周都可以去洗两次澡......
说起来好笑,这成为了我也想考大学的动力。后来初中同学不少缀学去打工,我一点也没动摇,我生怕自己再去一个像老家这样的地方。
村里最初连电都都没有,供电能力有限又或者是电的费用更高。在我幼年的记忆中,家里用着手摇风箱做饭,呼拉拉的动响,坐在院子里都听得到。
那时候,农村并不像城市里,可以集中供暖。而是家家户户得生炉子,院子里要专门有地方堆放柴火和碳。冬天早上起床是件考验一个人勇气与毅力的时候,牙齿上下磕着,哆嗦去把炉子点着了,屋子里才慢慢暖和。不过,学生是享受不到这样的温暖的,因为在炉子热起来之前,得穿戴好出发去上学了。
夏天倒是很惬意,特别是傍晚时分。
我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,台阶是石板的,有些人家会用木头再做个脚踏。我喜欢坐在我的书上,看着院子里的猪鸡同食,羊圈里小羊羔“咩咩”叫着。
姥爷还曾答应过我,等小羊长大了就送我,但是小羊长大以后,混入到羊群中,完全认不出来哪只是我的小羊。于是,只能再重新认领一只小羊。
时间就在小羊的叫声中过去了,小羊长大一些,像跟着羊群由羊倌带着去野外活动了——这项放羊活动是村里专门有人负责,我们这些小孩子偶尔跟着羊群跑一截。不过,并不敢离村子太远,所以从来不知道到底羊儿在哪里吃草?
除了数羊打发时间,我还是有别的特长:一是拿斧子劈砖茶,二是以最快的速度从煮的锅里“抓”出一颗甜的山药来吃——这是准备用来喂猪的,等煮好后,拿去和其他东西拌。但是我那时候嘴馋,爱吃煮山药,于是练就了热锅取山药和识别哪颗“甜”的本事。
当然,因为“身怀绝技”,我身后总跟着弟弟妹妹在等着我从锅里捞土豆......还有我家那几只特别聪明的鸡!
我上小学的时候,村里已经完全通了电,再后来也通了自来水。
我不用再听着呼拉呼拉的手拉风箱的声音了,装水的瓮也渐渐搁到了放杂物的房间,里面填满了各种粮食或者其他的杂物。
我曾经羡慕过的席梦思床、写字台......还有沙发、组合家具、玻璃台面的茶几和能折叠的高脚桌,渐渐变成了几乎村里每户都有的东西。台灯什么的也不是稀罕物了,还有人买那种能夹在书上的台灯,不过这东西一是有些鸡肋不实用,二是在当时有些小贵,因而买了的要被家里老人骂“乱花钱”。
这些年,随着扶贫工作的落实,整个村子进行了重新规化和拆建。
之前的土坯房或者砖土结构的房子,现在都是清一色的砖房。院子还是保留着,台阶也还在,在重新盖的时候,更考虑到实际情况也保留了院子里的鸡窝狗窝的。虽然看上去有些乱,但是对于农家人来说,实用才是最重要的。
村里的路也修了。
之前没有路,属于大家走得多了便成了路。有洼还是沟的,除了下雨冲刷的,那更多是村民自己铲几锹临时拿去垫院子去了。当然,也有那时候我们小孩子挖着土玩弄得也是各种坑......
现在不一样了,全是油路。
现在小孩子玩倒也挖土,可以去花坛里挖,去自己院子里挖,去村边专门修的林子里挖......
路是越来越顺畅了,我们这些已经离开的人再回村子和老房子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。
但是,村里人走出来的越来越多。
以前大家买什么东西套个毛驴车,或者骑着自行车,再或者等一天一趟的班车,后来买摩托车的年轻人多了,再后来,摩托车换成了汽车。现在如果想出去,开着自己家的车,很快能打个来回——整个旗里的路都修了,真的实现在村村通。
在我小时候,这些是完全不敢想象的事情。我还记得我在老家那种土路上学自行车的时候,那时候梦想就是能买个木兰小轻骑,觉得开着那样的小摩托车已然是人生赢家了。没想到的是,我后来能在城里买得起楼房,买得起汽车。
这些年,为了落实扶贫政策,家乡的旧房子和老屋大多数被拆迁了。
这样的拆建也使家乡发展更有的希望与未来。
家庭生活方式以及家居摆投也随着拆迁有了更多的变化。从之前在电视上看,到现在城市一般家庭有什么,村里年轻小夫妻家里差不多也有什么。有些老年人是颇“保守”,不愿意接受一些新的产品,但是对于足底按摩器还是足浴盆也是非常喜欢的。平时有什么想买的东西,可以开车出去买,也可以通过网络或者其他购物方式购买。
如今,即使依然在生活在村里,种地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依靠人工,更多是依靠机器了。种的土豆、瓜子、玉米,养得羊、鸡、牛,除了等着商家上门收之外,当地扶贫办和其他政府部门也协调帮着卖;也有在个人志愿者的帮助下,开了网店卖“原生态”的农产品和手工艺品。
之前大家争相逃离的家乡,如今也在重新吸引“游子”归来。
比如,我的妹夫在从部队退役转业,便选择回到了家乡。用他的话来说,我们都经历过贫困,明白穷比挨打更难受,他希望自己能够帮到别人。
越来越多的年轻人,像我的妹夫一样,回到家乡。
虽然我们已经找不到曾经的老房子,但是,我们依然找得到我们在这片土地上一直坚持的初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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